2005年十月,突然發現雙十節真是一個漂亮的「連假」,沒錯,我想出去走走,我要出去走走!

當時,尚在「歐吉尚趴趴走」旅遊網站工作,藉工作之便,到過許多令人羨慕的渡假聖地,但不包括馬祖(當然,地無三里平的馬祖,不是渡假的好地方,如果你想「渡假」的話!)。無意間,我在雜誌上翻見介紹馬祖的字字頁頁,唯一引我入勝的,只是一張很「像」義大利托司卡尼的山城的照片。我的工作經驗告訴我:「照片會說謊,放大的往往只是一隅之美。」然而,我卻為這曾經是海盜之島的荒地神往。連假哪兒都人擠人,住宿費水漲船高,我也不想望著一片黑壓壓的人影「渡假」,於是,馬祖──我來了!
 
第一站──北竿的「芹壁風光」──我多麼慶幸自己能浸濡在這眼前的風光。嘿,她和雜誌上一模一樣,沒騙你。當然,她的確是北竿一隅之美,但,浸在溫暖的光照下,帶點肅冷的風撲撲地襲來,有點力道仍不失溫柔,然後,有大把的時間讓人閒適至極地眺望無垠山海,所有關於都市的凌亂思維全和此刻畫清了界線。這一刻,我在北竿,或在托司卡尼,或在被世界遺忘的小島。從來沒這麼清楚地聽著自己的呼吸聲。
 
北竿,曾因軍事重地而繁榮一時;如今,她是一處被嵌進泛黃歷史的荒島。到處可見典型的閩東建築以及家家戶戶門口那聯「殺朱拔毛」……,就算房子已頹圮,人去樓空,那些被喊得氣吞河山的標語依然堅守崗哨,為記憶遞嬗的中國人留住過往。到此一遊的人,分為兩大社群:ㄧ‧影像拍攝者 二‧釣客。當然,這和此地之地勢、山形、珍貴的海洋資源以及自成一格的氛圍息息相關。

至於好奇心旺盛的觀光客?大部份在夏天時造訪,我猜想,其中又以中老年人居多。畢竟這裡連間711也沒有,那緜沿的岩岸地型更無法發展成笑語琅琅的海上天堂。對了,北竿的民宿,連第四台都很少見!我在「騎車半小時即走透透」的北竿待了兩天一夜,夜裡,突然下起了雨,那來自四面八方的風,將閔東建築大量採用的福州杉吹得嘎嘎響,窗外的一切是那樣地寧靜,而海聲、山聲與風聲,正肆無忌憚地哭嚎……有那麼一刻,我覺得虎姑婆就要踏進來了……。再張開雙眼,看見從木窗縫透進來的白光,竟然那樣讓人興奮,那感覺就像……「台灣光復了!」
 
北竿的夜和白天,都讓我印象深刻極了!受了一夜山雨的洗禮,才恍然大悟她白天的美,真是神秘面紗──像傳說中的狐仙一般。揭開面紗,她可能令你驚愕得想逃,也可能令你更加為之瘋狂。而我,當搭上小船轉至南竿時,完全是一種逃離的心情!因為,那兒實在太靜,太原始,那裡的山、海、風、雨與歲月同在,在歲月中訴說著別人無法取代的悽愴,連那一方小石窗子都可以告訴你:「那是當年防海盜爬入用的……」。難怪,來這取景或者海釣的人,臉上總是滿足,因為他們了解這裡可以給予的,只有大自然的饋贈。我想,北竿不是都市人可以懂──她從歷史中退下,一點也不想爭排名似的,靜立在台灣與中國大陸間。她的身上,偶還散發海盜時代與「單打雙不打」的血腥及肅殺氣味。天晴,她是那樣明媚,藍天碧海是她的水袖,水袖裡,是她撩人的體態;天陰時,灰泥色的天與海是她的道紗,道紗下,是她長遠來累積壓抑的悲鳴。

如果沒有修道士般的隨遇而安,恐怕,你會覺得是被海盜俘擄了,只想對著杳無人煙的天地哭泣吧!
 
假如你拋得下都市人的繁華枷鎖,依隨她的喜怒,帶齊了你的眼、你的耳朵,或許,這裡比你想得更豐富,給你更多……。至少,我的心,偶爾還會乘著風,降落在這一隅,倚著那面石牆,像貓一樣任陽光懶懶地照曬,讓眼和心奔跑於無垠的海天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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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uby092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