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是也不是 文藝創作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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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艾嘉序

我從未見過父親,在我一歲時他就過世了,母親改嫁後我就成了別人的 tepdaughter。

在那個時候守舊的觀念中我就是“拖油瓶”,這三個字總是會浮現出一張哀怨的小臉、一雙滿眶眼淚大眼、穿著破舊的衣裳、受盡了人世間的委屈。
 
當然這個畫面從未在我的童年出現過,但祖父母卻是立下了不少條例阻止我們和母親過於親近,包括了一星期只能見母親一天,只能在外邊碰面,不可以上她的家去。記得當時我和哥哥姊姊都恨的眼淚直流,現在想想,或許他們真的是不願我們做拖油瓶,怕我們受欺負和委屈。

小時候和祖父母住,反而和繼父相處日子並不多,而且幸運的,大家算是保持友善的關係。

幾十年後,萬萬想不到因為我,讓兩個可愛的孩子也成了我的 Step Sons。深深了解丈夫對他們的愧疚,自己心中的虧欠,我盼望著等他們長大的一天,能夠理解和感受到這無法解釋的感情,或許會對我們有多一份諒解,而似乎我們也慢慢等到了。

這十幾年中,有人嘲諷我做的太多太肉麻了吧!有人在孩子面前唱反調,但有人也支持著我,這些我照單全收,心中只有一個信念;孩子是無辜的,只要你愛他們,他們會感受到的。這也是好友雷洛美給我最受用的忠言。如今我和兩個孩子是好朋友,是家人,而且終於我可以安心的跟他們說:「你看你們多幸運,比別人多了一個媽媽愛你們。」

楊德昌導演在“海灘的一天”有一句類似的對白:“我們的父母從來沒有教我們怎麼去做別人的太太,別人的父母。

的確,我們的父母也不會想到我們可能有一天會成為他人的繼父母。任何一個在這條路上摸索中的人都渴望著有過來人引導,不知是幸還是不幸,我和洛美還有幾個好朋友都做了 Step mum。多年來,大家相互交換心得,扶持,發洩心中冤氣,笑談成果,也就一路順利的走了過來。這段路不能用好或不好來形容,只能說是否有用心。而心與做的是否一致?這可能是最難的一點,裏表不一是不會自然的,我們不應該強求,只做自己身為一個母親該做到的;就是一份不求回報的愛。

洛美是好朋友也是好老師,更是個好的阿姨媽媽,她不僅只是想與一些無肋的 Step mum 分享她的經歷,最主要的是她希望也相信每一個女人都應該有能力去享擁溫暖和諧的心和家。

最後想加一句提示:有時候大人以為自己什麼都懂,但如果你靜下心聽聽孩子們想說的話,你會驚訝原來你也可以從這些尚未被污染的小心靈中找回一些你早已忘記的人性最基本的自然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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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次,以某種頑強的決心,挑戰駱胖的幾本書籍。終於,在那幾次豪氣壯志過後,駱胖的書被拒收外族文化的腦細胞打入「非我族類」書籍之流。

直到最近這本短篇集結而成的《我們》,又勾起我再探駱胖內心糾結令人發噱的異想世界,更不時被那包覆於他狡黠用字下的情感波動給輕晃盪漾著。裡頭,有我一仰望,心中油生蒼茫溫暖的陽明山頭、有相差十年之久,肯定天差地別的美食街、有對那位自殺作家的不捨與祝福,以及,畢業於文藝創作組的人,心中雷同的、不止燃燒的怯懦火苗。

我終於看下駱以軍的書,並且大膽地想寄上我的《聲聲慢》,這個貪嗔的想望,總在我翻看《我們》,不時地因受撞擊而躍出。

「駱胖看我的書幹麻呢?他那汗牛充棟的書櫥根本塞不下這多餘的書吧,還是最後會莫名其妙地陳屍在他大、小兒子那深暗不見天日的玩具箱最底層?」

「如果我是文學界佔有一席的指標性人物,在接到相差十年的學弟妹的作品時,會以怎樣的角度翻閱?如果送書的本意只是表達某種相似的,對大學種種的追憶,或許,我會衝著那飄泊的緣份,在書櫥中勉強騰出一個位子,讓它或立或躺地沉默存在著吧。」

曾經我很想告訴某作家,我是如何大笑地讀完他的書,然後胸中的傷悲不可思議且無聲地擴大……可是礙於自己是如此渺小的讀者啊,我選擇了沉默地等他的下一本書。

厲害的是,他以沉默交代一切,並且結束生命。我再等不到下一本他的書……這一次,我決定開始找尋駱胖的地址。幸運的話,我可以因為一位盡責善良的編輯,省去尋找過程中的所有麻煩。

果然,駱胖的責任編輯抄下我的電話,說再請駱打給我,直接與我確定寄書方法。

從掛上電話的下一秒開始,接起電話後都有可能是駱以軍或低沉、或冷酷、或溫柔的聲音……而我的第一句話稱呼應該是「前輩」、「老師」、「學長」,還是「嗨,駱胖!」?

那種「恭候大人物接見」的神經質恐懼沒有困擾我太久。幾個小時之候,《我們》的責任編輯打電話給我,詳細地告知收件地址。

就這樣,我的《聲聲慢》將展開一趟前途未知的旅程,送達到駱胖的手裡,然後,或成為他兒子玩具兵團的怪客;或成為他那學海般書籍裡的怪ㄎㄚ。

不管如何,他會知道,又有一位讀者,默默地,在某個角落,跟著他書中思緒,經歷某種遊戲般,獨自華麗飛翔。

93.12.28 by RU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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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輕輕吻著你的臉 擦乾你傷心的眼淚
    讓你知道 在孤單的時候 還有一個我 陪著你
    讓我輕輕的對著你歌唱 像是吹在草原上的風
    只想靜靜聽你呼吸 緊緊擁抱你 到天明 路遙遠 我們一起走……」

  這是陳昇八百年前的一首歌,那時候他的每一首歌都似乎從自己的心扉釋放而出,再唱    入聽者的心扉,加上吉他彈出的藍調,整個世界很安靜。

每當自我強迫或被他人強迫著寫下一點什麼時,我需要聽著這種有點孤寂的歌,直到心裡慢慢地,也沉澱安靜。

這真是個沉重的任務──要寫些什麼來介紹自己,來介紹自己的作品?或者說,我的東西有什麼好介紹的呢?嗯,如果我說,作品實在不足以為道,不知道會不會被編輯怒視,再讓行銷補上一拳……不過我真是很想那麼率性地說。

書名怎麼這麼古典?
「《聲聲慢》這個書名和李清照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要取這個名字?」
嗯,坦白說,這個書名和李清照可是一點關係也沒有(呃啊,又被編輯補了一拳!)。

這個故事是從國小老師的去世發展而出的,「老師去世」這件事,讓主人公「我」將國小階段的同學和情感與大學階段的同學和情感做了一次的反芻與總合(真是複雜啊~~)。之所以會這樣處理一個故事,除了純粹想「嘗試」之外,還想表達一些東西。那就是──感情。

感情真是種謎樣的面貌啊,可是感情又其實是最單純不過了不是嗎?只是我們的心思太複雜,而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語言符號,這麼零散紛亂的因素加在一起,成就了令人又愛又恨的愛情、友情,甚至親情……但是如果可以剝去那些一層又一層的迷離,感情說穿了,只剩下或平靜或澎湃的「我喜歡你。」、「我珍惜你。」、「我愛你。」、「你要幸福。」、「謝謝你。」……

然而這些,我們卻要等到後來才知道,或許我們一輩子也走不出感情的謎樣,或許等我們知道時,只剩下浮游在空氣中的無盡遺憾……

所以,我想將身邊的感情寫下來,包括對於國小老師,當然更包括友情與愛情。「聲聲慢」就是這些故事的總體,這些最純粹的一句話,我們後來才知道,但是,終究知道!

書中的「我」有不盡誠實之嫌!
哈──是啦是啦。
其實,我不是故意的。
還記得《聲聲慢》甫一印製成書,我便將它送給故事中的「楨」,沒想到先看完的,不是楨,而是她的媽媽。結果,當晚,我接到楨的電話,要跟我聊上一聊的,不是楨,而是她媽媽──某公立高中的教務主任,還是教國文的。

楨媽媽除了給我些獎勵、除了想向我求證「哪些是真的?!」之外,我想,她真正要說的,是故事中的「我」還沒有好好發揮。
她說:「詹馥華(小華)的那篇序寫得很好,妳是個不容易將自己曝露在外的人,甚至在故事裡頭的你,都顯少將自己的想法和心境寫下來,我們可以清楚地知道其他人,卻不夠懂你。」

這番話,讓在電話這頭面授的我冷汗直冒。

這讓我想到了〈聲聲慢〉付梓前,我將作品交給故事中的阿澤,請他幫我寫另一篇序。沒幾天,他夠義氣地用紅筆圈出整篇作品中有待商榷之處,還寫下豪邁的字句:「小姐,妳太少描寫自己的內心了吧,盡描述一堆人,妳才是主角耶,又不是幫別人作傳!」阿澤當時是這樣說的:「玉慈,平常的妳已經夠很內斂了,寫小說就是要『放』,妳這樣東藏西藏的,讀者很難感受到妳想表達的。」
當時,對於老同學的反應,我只乾笑幾聲。

直到聽完楨媽媽的讀後感,我又想起阿澤那番話,隨即撥了電話給他,用中獎的語調說:「喂,楨的媽媽也這樣說耶,她說我太藏自己了,即使在小說裡……」這回,換阿澤乾笑幾聲。

如果有一天,當你以為自己知無不言,而他人都看得出其實你還言有所藏時,就會領教到冷汗直冒的滋味啦!

呵,故事中的「我」,真的不夠坦誠,至少,裡頭每個人物或有名字或有代稱,偏偏主角從頭到尾都是隱姓埋名的啊。在故事之初,我將故事人物的名字取成他們真實名字的諧音,因為這樣對我而言較寫實,較能直接碰觸那些情感,書寫起來也順手,唯獨主角「我」,基於私心,我將名字藏了起來。寫著寫著,突然想試試全篇十萬多字的創作,到底有沒有辦法不出現「我」的名字,於是,隱姓埋名成為一種遊戲、一種嘗試。

《聲聲慢》到目前為止,個人還是滿意的啦。滿意不代表自己覺得各方面都處理得好,相反地,我知道它有不盡完善之處,諸如感情不夠淋漓盡致、字句可以更凝練之類。但它究竟是時空龐大的記事:從國小到大學,從友情到愛情,從「自以為懂得」到「真正懂得」。
那是一本情感記事,一本青春記事。

書中盡是「愛不對」人的哀愁?
啊,這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是一拍即合的感情還有什麼可以讓人柔腸寸斷的呢?(哈,那不是我的風格啦,《聲聲慢》頂多尋尋覓覓,差一點冷冷清清,並沒有淒淒慘慘戚戚!)
嗯,我這樣說好了。故事中那麼多那麼多人找不到自己要的愛情,那是一個過程。這樣的過程不也一直在我們的身上或者周遭上演嗎?總得到了一個時候,才猛地發現「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啊?!

故事中那些全都是追求愛的人,有的人為愛委屈、有的人忘了愛的本質、有的人害怕付出、有的人孤注一擲不求回報……我們也總忘了,愛情其實也單純,其實只要對方過得好,不是麼。

總要到後來,我們才發現,才知道,才懂。
我也不是全然的善良,只是,如果我們這樣想,一定會更好,說到最後,不是為別人,是為自己。

愛情沒有答案,所以《聲聲慢》不會有續集,它是總合我青春歲月的火光,那些火光原是稍縱即逝的,幸而書寫,成為永恆。

「妳要我哭 我沒有了名字 我的名字從此叫做孤獨
因為我不放心我自己 才將我的生命托付了妳
我已尋尋覓覓好幾個世紀 此生不能讓妳從我懷中離去……」

陳昇的歌就是有這種魅力,明明就是濃烈的感情啊,怎麼唱來是繾綣而寬容的!
關上音樂,闔上《聲聲慢》,我希望你感受到的,和我想給你的感受一樣──輕輕淺淺,卻,無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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