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在電視節目中看到一段探討婚姻生活的趣談。

鄭姓主持人低調卻難掩滿足之情地提及他和老婆的相處。他說,這把年紀了,特別愛和老婆一起去旅行,一起品嚐美食,一起聊小孩,聊家裡養的魚……言詞間實在讓人不難感受那樸實的肉麻。

接下來,他終究替自己的鋪陳破梗──他謙虛地問來賓──作家袁瓊瓊:「這裡頭是不是也有故事呢?」

「這裡頭沒有故事啊!」袁瓊瓊迅雷不及掩耳地回答。

鄭姓主持人愣了,于美人也愣了,來賓也愣了,我也愣了!

約莫一秒鐘吧,袁自顧地補述:「所有幸福的婚姻都和別人沒兩樣,裡頭沒有故事,只有不幸福的婚姻才有千百種故事!」

瞬間,大家若有所悟地笑了,我也笑了!

我們的婚姻呢?

結婚前兩年,還有「閒情」為大大小小的事堅持己見,不悅的臉色總有如短跑選手,搶先奔上眉間,然後比誰先臭死對方!一年之中可能會有一次因為某個引爆點而向對方大吼,然後老鴻或許會氣得搥牆壁,我則在一旁冷眼,回不以為然地冷笑,真心的,一點也不在乎他的拳頭是否受傷?

後來,包子、饅頭相繼無預警地報到。這兩年來總是像戰場的客廳,永遠有撿不完的玩具,永無止盡的尿布、洗了又燙,燙了又用,用了又洗的奶瓶以及越來越高分貝的斥責包子的聲音……我們先後被逼得忙得昏天暗地,焦頭爛額。

總算要被榨乾了,尤其是我,連對老鴻說「敘述句」的力氣都擠不出來,更別說可以「好好吵他一架」。每天,我只要確認他回到家了,幫包子洗澡了,幫饅頭換了尿布、洗了奶瓶……再多一點嘛,就是關心一下「水電費」繳了沒……

我的天!生活一點故事也沒有!

現在才明白,壓得我快喘不過氣的,竟是幸福的婚姻?!

老天──原來我們的幸福沒有故事,只靜悄悄地藏在尿布、奶瓶和簡答句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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