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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像一座無法上緊發條的老爺鐘。

深夜裡,咖啦咖啦響個沒了;日上三竿,又在該起床的緊要關頭悶不吭聲。晚睡晚起……怎麼樣也調整不來。 
    
一個人時,輾轉難眠,大不了扭開床頭燈,挑一本不乏深度又令我興趣缺缺的書來翻翻。這種書通常是我在書局誤以為來電,買回家才恍然:「那不是我的型」的那種,但是又不忍心一輩子棄之不理,於是為他們安了個「床頭書」的角色,讓自己在他們娓娓道來中昏睡過去。如此人性化功能,無疑使他們活得更有尊嚴。
 
床邊多了一個人之後,竟剝奪「床頭書」活著的最後一口氣。為了怕吵醒熟睡中的另一半,失眠的我,只是閉著眼,任腦袋不停地隨機播放泛黃斑駁的畫面,可奇怪的是,這些畫面生龍活虎,越演越清晰,往往讓我專注、癡傻起來,而大腦細胞放肆地亂舞,甚至聽得見「阿哥哥」曲子正狂飆著。即使按下STOP鍵,那些畫面還不認輸地「噹」地一聲,在你眼前顯影……
 
如果這時,腸胃也醒了,那人生便註定流失個令人動容的夜晚──那一刻起,「睡覺」只淪為例行公事,「意識」得被迫當個整晚的流浪漢,在夢境與現實間徘徊,沒完沒了。直到「胃壁」被怪物咬了一口,流出酸酸的汁液,然後耳邊傳來相當令人嫉妒的安眠曲時,才讓人油生決心── 一股作氣,點燈,覓食。

糟一點的,可能從此精神奕奕,卻對國家、社會、自己的人生沒一點貢獻;好一點的,老爺鐘稍稍安份地走上軌道,我只需再次刷牙,洗臉,爬上床去,翻個身,躺平,懷著感恩的心,等待還剩一半的無感幸福降臨。
 
「開啟電腦敲幾個鍵盤」是今夜試圖瓦解意識的法子。就在此刻,手指連續錯按好幾個鍵,思緒有點飄忽了起來,「嗯,這果然是個以傷神達到目地」的安眠藥。這座老爺鐘的時序終於給調了回來。
 
只是,有沒有聽錯?「咖啦咖啦」的聲音熄了;六點鐘方向,卻「饑哩咕嚕」蓄勢待發地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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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uby0924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